抱歉,因为昨晚我的一时迷糊,在章节数上搞错了,让大家都跟着懵了。本来打算重发,可是又舍不得大家的喜欢和评论,于是就这么将错就错吧。
这一章过渡段。小公主戏份足。
Sara:我是小公主!我两个爹都是学霸,哼!
Wardo. Wardo.wardo.wardo.wardo.wardo。
他开始尝试着将食指插入头发,像某个人习惯性的动作,让自己那一头卷毛纠缠拉扯出清晰的同感。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发烫,非常烫,这仿若一场高烧,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冻到发抖了,血液流通不畅引起不规则的心跳。
他的牙关咯咯咯地相互摩擦,时间已经非常晚了,却不是因为一场午夜的梦魇而带来的不安的磨牙声。
Dustin在离开前说:“我们得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伙计。”
Chris则发来邮件:“有任何消息都要通知我,好吗。”
Mark的短信内存几乎满了,因为Dustin几乎拜托了他们认识的所有人——他坚信应该在各个领域广撒网。一条条消息就这么直接传递到Mark这边。
而Chris看上去有些担忧。他没有说什么。这很糟糕,因为一旦Chris露出这种神情,就代表着他对某种事情抱有着非常悲观的情绪。
比如在Eduardo对Mark提起诉讼之后,Chris就是这么表现的。
他好像把柯克兰宿舍里一冰箱过期的三明治都塞进胃里,然后强忍住不吐,开始为了期末考试而加班加点的复习。
Mark曾经痛恨这样。他痛恨Chris这种行径。其实Dustin也很不满。
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们已经度过了那个难熬的互相指责的阶段了。
Eduardo走后的第一年,他们谁也不提起他。第二年,他们开始互相攻讦抱怨。长达一年的互相折磨没能让他们分崩离析,因为他们心里清清楚楚地明白,是他们,而不是某一个人,是他们一起搞砸了。
其实消失的Eduardo也是其中之一,但是现在弱者就是有特权。
Mark抱着胃,盯着电脑屏幕,那上面是Dustin最新发来的一封邮件。
“坚持住,好吗,我们谁也不比谁好受。”
对对对,你们说的都对。Mark很难得没在心里想一些刻薄至极的语言,他只希望有人能来揉揉他的胃。
或者把手放在他的后颈处也行。最好带着熟悉的温度,轻轻揉揉他的头发。
Mark曾以为自己不喜欢这种对宠物的抚摸法,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
第一周,没有进展。一个人就好像一滴水融入大海那么消失了。
第二周,没有进展。有些涉及到的人开始好奇,Mark心里想,和你们有关系吗。
第三周,没有进展。但这事儿已经在业内有些震动了。
Facebook三巨头一起寻找一位联合创始人,怎么,现在才觉得给出的股份太多了想收回来吗。
Mark觉得你们知道个屁。我他妈恨不得把所有的银行卡都给他。
只要他别像是掉进黑洞那样,我拿着放大镜却连他一根毛都找不见就行。
Dustin问,难道他们不该报警吗。Chris摸摸他的头,告诉他应该不会有绑架和谋杀,Eduardo只是换了个名字重新开始了。
对,所以Mark,停下把Eduardo加入FBI通缉名单的行为。
Mark在每一个精神恍惚的间隙都会想,Eduardo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
他可能想做一个气象学家,oops,他没钱没学历,应该没有天文台要他。
他喜欢亚裔,他会不会在东南亚,或是中亚,还是中国?最好别是中国。
这个世界这么大,Eduardo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有一个全新的毫无伪造痕迹的新身份。
咦。
他怎么做到的呢。
他怎么能做到变成另一个有完成成长经历的、学历背景的另一个人呢。
Alex说,相信Eduardo不会饿死。
Mark右手的食指指尖在键盘上神经质地敲打。哒哒的声音在午夜里十分清晰。
他觉得自己快要触碰到了。可是当有些东西终于逐渐清晰起来,Mark却开始畏缩。
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他为什么要寻找Eduardo?
Mark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立场来寻找Eduardo?
如果找到了,他应该立刻飞过去,站在那人面前,语气轻松地说嗨听说你失去一切了所以来看看也没别的什么事有空多联络吗?
这次畏缩没有持续多久,说实在的,Mark很多时候都是都是不问原因的,想做什么就去做。但碰到了Eduardo,就有了例外。
他不能再毫无畏惧地去做事了。
Mark眼前发花,他伸手缓缓地扶住了面前的笔电。
此时此刻有个声音在心里Mark说,我只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Mark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Sara扯着Eduardo的袖口,她紧紧盯着路上斑驳的月影,那像是顽皮的猫在和她捉迷藏,让陌生城市变得可爱。
天色还没有那么晚,路上有一些行人,偶尔能听到繁复而优美的法国语言。
Sara在Eduardo身后细细地打哈欠。
“困了吗?”Eduardo问她。
Sara叹口气。她说:“我还好,Papai?”
Eduardo点点头,他预备要弯下腰来,Sara摆摆手:“不,不用你抱我。”
“如果你坚持,那么好吧。”
“明天我们去哪里?”Sara揉着眼睛发问。
Eduardo的声音温和:“上午我会去忙工作,下午带你去买一些衣服。”
Sara又叹了口气。
Eduardo轻轻地笑了。
“你知道的,我不需要衣服。”Sara说:“我想去看机器人展——”
“机器人展要去,衣服也要买。”Eduardo对基因这种事几乎产生了恐惧。他想象不出一个女孩子从小到大都是套在Gap里会是什么模样。
Sara得到了肯定,心满意足地安静了会儿。
他们看见了他们所居住的酒店。
Sara用尖尖细细的声音说:“为了防止你忘记,我得说,我们还没吃晚饭。”
“是的,不用再提醒我了。”Eduardo平静道:“而且今晚没有炒饭或面条。”
“如果明天去买衣服,那么我今晚就要面条。”
“不行,Sara,”Eduardo倾向于讲道理:“你摄入的碳水化合物超标了。我得为你以后可以有大把的男孩喜欢而负责。”
Sara嘟囔:“说得好像谁在意似的。”
Eduardo微笑,这样类似的斗嘴在父女二人之间太常见了,他喜爱并享受这个。
“所以——”
“蔬菜沙拉。”Eduardo的尾音上扬,他的眼睛在路灯照耀下好像承载了满满的蜜酒,星光在里面荡漾。
星光在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里荡漾。
Sara垂死挣扎:“你总是做最后决定的那个。”
“为此我感到很抱歉——”
Eduardo突然站住了。于是Sara从后面一头撞在他的腿上。
她揉着脑袋从阴影里走出来,因为讨厌路上的鸣笛声而绕到父亲身侧另一边。Sara开始打起小喷嚏,没办法,法国的气候和英国到底有些差异。
这么一想,Eddie想去购物的想法是正确的。
Sara等了会儿,搞不明白为什么Eduardo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昨晚酒店门口的喷泉不是坏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