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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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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N】【ME】灵魂之疾17

Mark拿到了Eduardo的体检报告。

Dr.David在邮件里如此写道:你的朋友并没有十分严重的健康问题,从生理和心理两个角度来看。他患有轻度贫血,可能与他的体重过轻有关,但这并不危及到生命,可从改善饮食结构与加强锻炼两方面入手来改善。同理,免疫力的问题也可从中得到改善。

但我建议病人将关注点放在自己的心理问题上。他简直是我见过最封闭自己的南美人了,纵使他看上去是个小甜心。长期抑郁寡欢会对生理与心理健康造成极大的负担,Peter需要知道这一点。注:必要时可求助心理医生。

 

Mark的视线在心理医生四个字上胶着了一会儿。

不可能的,Eduardo不会愿意求助心理医生。他十分肯定这一点,因为Mark知道Eduardo是一个多么固执的人。Eduardo非常的倔强,素来如此,这一性格特质很好地隐藏在他的温柔与甜蜜之下,用那些美丽的微笑和动人的眼神深深埋葬着。

特别是在这个时候,眼下Eduardo简直是在坚信自己正在与命运作斗争,他每天眼里都燃烧着不屈不挠的烈火。他要燃烧掉Mark曾给他的所有不堪与失败,他要从过去里走出来——他坚信逃避是有用的。他简直是闷着头在大步朝着自己选定的方向走。

让这样的人承认他有心理问题,向别人打开自己的内心,去回忆那些血淋淋的过去,又怎么可能呢。

可是Mark需要走进Eduardo的心里去。

没有人想把那些过去再翻出来——在诉讼那一场已经够了,这简直就是凌迟。可是如果不是这样,两个人都还是现在这样的僵局里,一个拼命追也追不上,一个拼命躲披上厚厚的保护壳。

这多么像五年前事件的重演,只是追与躲的人调换了位置。

Mark望着电脑发了会儿呆,又在办公桌上摸索了一会儿,找到自己的笔记本。那里面夹着的旧报纸已经发黄了,边缘微微卷起来又被生生压平,看起来脆弱。

那上面的四个人勾肩搭背。Mark的手指微微颤抖。

 

有些事情你不能用对与错来区分,你只能来权衡利弊。

Sean的存在就是这样。不能否认,Mark 不讨厌他,连Chris和Dustin都不讨厌他,甚至他那天才的头脑卓远的见解,都让他们萌生出喜爱和崇敬。

所以Eduardo才会被逼走。因为那时候Facebook是第一位的,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只是谁也没想到事件破坏力如此之大,而余震又绵延数年。

彼时Mark看不到Eduardo受到的伤害,他更没有想到,在自以为Eduardo拿走了六个亿和那么多股份远走高飞之后,有关于Facebook所有的报道,那些创始人们亲密无间的瞬间,都在箭无虚发地持续伤害着他。

Eduardo曾经嫉妒Sean,Mark知道这个,但他不知道现在事情的情况是怎样的。

他甚至不知道若Eduardo的嫉妒还在,那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掌握控制权的好处在于你可以完完全全按照自己的步骤来走,但是Mark把握着名为他与Eduardo关系的船,却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抛锚还是持续前进。

 

 

小学校门口的咖啡店里。

“谢谢你请我吃冰激淋。”Sara一本正经地:“所以现在我们能谈正经事了吗?”

Dustin咬着下嘴唇,他戳着面前的布丁:“我不一定非得有什么事情才能来找你,你说过我们是朋友的。”

“可是我有,”Sara耸了耸肩,她挠了挠头皮,“今天早晨,呃,我问了Mark他是不是曾经不想要我。”

Dustin猛地颤抖了一下,他的手开始哆嗦:“你,哇哦,你,为什么问这个?你为什么这么想?!”

“别紧张,”Sara几乎要为他这幅样子翻白眼,然而她克制住了,“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错的,Mark向我解释过了。”

“他是怎么说的?”Dustin沉静下来,他好像一瞬间长大了十岁,盯着她看。

“他说我们之所以会分开,是因为他与Eddie产生了矛盾。当时他不知道有我的存在,等到他知道后马上就来找我们了。”Sara拿起勺子,看上面的奶油在还缓慢融化,“他看上去很诚恳,而Eddie确实能做出这种事情,于是我就信了。”

Dustin有些神经质地点头,他搓起手,手掌落到桌面上,又到了自己大腿上,再回到桌面。他看上去似乎要要开始咬指甲,谢天谢地他没这么做,因为连Sara都不做这种丢人的事情了。

“我得问你一个问题,”他的眼神集中在Sara微卷的头发上,“不过这应该得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可以吗?”

“当然。每个人都有秘密。”

“就是,在这之前,”Dustin吞了口吐沫,他艰难地说:“wardo曾经向你说起过什么吗?你知道我问的是哪方面。”

Sara静静看他,她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这让Dustin毛骨悚然。

他第一次了解到当Eduardo的通透与Mark的敏感结合起来是有多么可怕。

“我知道Mark没有撒谎,但他有些事情没有告诉我。”Sara慢吞吞地说:“我想你会愿意告诉我?”

 

“所以事情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哇塞,”Sara意外地很平静:“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虽然很多地方我不太明白,我才六岁。”

“我都快忘记这一点了。”Dustin慢慢地说。

“所以你那么怕Eddie,是因为你觉得愧疚?”Sara说:“大人真奇怪,你们讨厌一个人就不理他,喜欢一个人还是不理他。”

“你不会明白的,当我知道你的存在的时候,”Dustin摇着头,“那时候我多么想死。我伤害了一个曾经对我那么好的人,其实我很久之前就知道这件事,可后来才发现它的发展远远超过我的认知。”

Sara将冰激凌上的巧克力碎屑放进嘴里:“所以你来讨好我。”

“可能是?你知道,从某程度上来说我也伤害了你。”Dustin絮絮叨叨:“也可能是我不敢去找wardo。不过即使没有发生这些事,你是wardo和mark的孩子,我也会对你很好的。我应该是你的教父。”

“我的教父是我的叔叔。”

Dustin伤心地垂下头:“哦,我就知道是这样。”

 

“当时他看上去快要掉眼泪了。”Sara在画画的时候这样对Mark说,她说:“那时候Dustin看上去真的很可怜。”

Mark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机械地敲着。像是某部电影里呆滞的总统大人。

“他问了你什么问题?”Mark的关注点转移开。

“这是个秘密。”Sara收起一根画笔,“我不能告诉你。”

“我能猜到。”

Sara瞟了他一眼:“那就去猜吧,聪明的Mark。”

Mark犹豫了会儿,他的脸上重新出现了某种可以称为是人的感情,这让他看上去是痛苦的:“当你知道这些后,你会恨我吗。”

“我还没法理解这些过于复杂的情感。”Sara拿红色笔在白纸上奋力涂着,她头也不抬:“Dustin都记得我才六岁。我只知道我不讨厌你。可是Eddie一直都不太开心,我觉得这是因为你的缘故。”

Mark闭上眼睛,他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眉头深深地锁起来。

“昨天Eddie和我谈了话。”Sara在说到这件事时罕见地犹豫了下:“关于钱的事情。我真没想到你们曾经为了这个闹翻。说真的,不是因为这个吧?”

“从来都不是。”Mark说:“但当时我也太年轻了,我甚至还不如你现在这么明白。”

 

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Mark下意识紧张起来。Sara看他一眼,嗤笑出声:“放轻松。”

Eduardo有些疲惫的脸出现了,他看了眼Mark,对他点点头,然后问Sara:“今天过得好吗。”

“从没这么好过。”

Eduardo笑了下。他的眸子里有了些摇曳的碎光,让那双眼睛看起来是真的快乐。

现在只有Sara能做到了。

 

“你做了午饭?”Eduardo很是惊讶。他看着桌上的成品菜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Mark搓着手看他。他请教了营养顾问——现在营养顾问的工资翻了三倍,因为他已经开始负责Mark全家人了,他还请教了专业大厨,才制定出符合Sara成长和Eduardo健康的食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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